翁公和晓雯在厨房里猛烈进出/苏雪把腿抬起来让我进去小说）

程国栋眼神闪了闪，点头说：“哦，是这样，予苏出事的第二天，医院告诉我找到合适小玉的肝源了，随后就安排了手术，你们在河边忙着找予苏，也没来得及通知，唉！如果早知道的话，也不用逼予苏捐肝……都是命啊！”

　　“是这样啊？”肖扬盯着程玉，总觉得可疑。

　　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，当时萧呈瑞动用一切关系都没找到肝源，竟然被他们找到了……

　　程玉避开他的视线，语气有些不自然，“是，是啊……”又虚弱的望着程国栋，“爸，我突然有点不舒服。”

　　程国栋一脸紧张，“怎么回事？爸爸这就推你去看医生！没事的，没事的……”

　　程国栋假装絮絮叨叨的将人推走了，见此，肖扬也不好再追问什么，就算他有所怀疑，没有真凭实据又有什么用，一切还是等萧呈瑞醒来再说吧。

　　那一边，程玉父女回到病房，关上门，程玉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随意伸了伸腿脚，“这出戏总算告一段落了。”浑身上下丝毫没有病态。

　　程国栋急忙将窗帘拉上，并冷斥，“你小心点，别被人看见露出什么马脚，只差最后一步，整个程家的产业马上就要到手了，别让到嘴的鸭子再飞了！”

　　程玉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，“怕什么，只要我和萧呈瑞一结婚，他名下那些股份还不迟早是我们的？不过那肝源的事您可得料理干净了，不然以萧呈瑞的脾气，一旦被他知道什么就完蛋了，还有程予苏，死了最好，要是没死……”

　　程国栋满脸阴狠，“你放心吧，搜救队里我早就安排了人盯着，我这个好侄女啊，只怕是上不了岸了！至于萧呈瑞，呵呵，人人都说他多了不起，还不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，不过说到他，我倒要劝你一句，世上男人多得是，等拿到一切之后，最好把他也解决了，毕竟他父母死在我手上，万一……”

　　程玉接过话头，“没有万一！世上男人确实多得是，可我就偏要这一个，再说，知情人全都已经死了，您还怕什么？”

　　程国栋拿出一支雪茄嗅了嗅，点头道：“也是，这小子经商的能力确实不一般，留着他替我们赚钱也不错！”

　　程玉与他相视一笑，姣好的皮相之下尽是阴险得意。

　　程予苏终于死了，从今往后，她才是独一无二的程家大小姐，整个江城，再也没人有资格跟她争什么，包括男人……

　　萧呈瑞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，混沌中尽是冰冷绝望。

　　在深不见底的河水中，恍惚有一个瘦弱的身影，万分熟悉又看不真切，只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，“我好冷，好痛，呈哥，救救我，救我……”

　　一遍又一遍，痛苦而凄冷。

　　萧呈瑞的心，痛得仿佛要裂开来，那一声声的痛苦呻吟，持续折磨着他的神经，他伸出手，想要将那恍惚的身影拉向自己，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，都无法靠近她分毫，直到一切在他眼前化为泡沫，而幽深的水底则渐渐染上猩红……

　　“不——”　冲破喉咙的一声呼喊，萧呈瑞猛地坐了起来，略微凹陷的眼眶中仍有痛意。

　　他甩了甩混沌的头，随即拔了输液针，脚步虚浮的下床朝外走。

　　是他亲手将她逼入了绝境，他必须找回她……

　　还记得进手术室前，程予苏一脸平静的说：“好，我捐。”

　　她的眼底，犹如一片死灰，冰冷的，没有一丝他熟悉的温度，那双眼睛曾经那样顾盼生辉，含情脉脉……却变得那么陌生。

　　“捐完肝，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。”她背对着他说，甚至没有再看过他一眼……

　　萧呈瑞觉得心脏的位置仿佛要裂开来，剧烈的疼痛疯狂撕扯着他，他下意识抬起拳头，用力捶击着胸口，只是那疼痛却没有缓解一分，那一声声熟悉的“呈哥”像是从灵魂深处而来，又化作利针扎入他心头，直至千疮百孔，鲜血淋漓……

　　这时，程玉正好出现。

　　顿时惊呼，“呈瑞哥哥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医生，医生！”

　　或许是她的大呼小叫将萧呈瑞从混乱的情绪中拉了出来，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渐渐平复下去，虽然仍旧隐隐作痛，但较之先前，已经好多了。

　　他慢慢站直身体，“别喊了，我没事。”

　　程玉一把拉住他，满脸不舍，“呈瑞哥哥，你身体还没好，你要去哪里？”

　　萧呈瑞拍拍她手，“我没事，予苏她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边拿掉她的手边说：“等我忙完就来看你。”

　　程玉听言不但没有放开他，反而眼泪婆娑的一把抱住他腿，“呈瑞哥哥，我不让你走！你陪陪我好不好，予苏姐死了，我好害怕，他们说枉死的人都会变成厉鬼，我怕，真的好怕予苏姐会变成鬼来抓我……”

　　她边说边瑟瑟发抖，却换来萧呈瑞的一声暴喝，“住嘴！”

　　程玉吓得脸色一白，就听萧呈瑞怒气沉沉的道：“谁说予苏已经死了，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她的尸首，她就很有可能还活着！”

　　程玉忍不住辩驳，“可是，你也说是‘可能’而已，河水那么深，都那么多天了……”看着萧呈瑞越来越冷的眼神，她声音逐渐弱了下去。

　　萧呈瑞寒着一张脸，“刚才那些话，我以后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。”

　　“好……”程玉极不情愿的回了一声，用力咬了咬嘴唇，红着眼委屈巴巴的说：“人家只是害怕才说错话，我也希望予苏姐还活着，可是，可是……呈瑞哥哥，你以前不会凶我的……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

　　萧呈瑞张了张嘴，一时无言。

　　他知道程玉向来胆子小，再说这些事也确实不能怪她，正欲开口安慰，却听程玉又期期艾艾的道：

　　“呈瑞哥哥，你是不是还爱着予苏姐，你会不会不要我了？”

　　“胡说！”萧呈瑞断然否决，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，随即重重推开她的手，“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
　　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，“对了，你不是在加护病房吗？怎么出来了？”

　　程玉表情一顿，故作平静的道：“爸爸及时找到捐赠者，已经做过手术了，就是怕病情反复，还要继续留院观察，这件事肖扬不是知道吗？难道他没告诉你？”

　　萧呈瑞默了默，说：“我刚醒，他出去忙了，手术做了就好，好好照顾自己，需要什么跟我说。”

　　程玉乖巧的点头，却听萧呈瑞又说：“我先走了，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
　　说完撇开她，抬腿往外走。

　　程玉划着轮椅边追边喊，“呈瑞哥哥，你别走！”

　　可萧呈瑞凌乱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
　　程玉气得跺脚。

　　这时，程国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，“我看这小子靠不住，心里还想着予苏那丫头，要不然还是……”　程玉满面阴霾的回头，十分不耐烦，“你急什么？我说了我能搞定他，这个男人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，再说，程予苏活着都不是我的对手，现在不过是个死人，还能出什么幺蛾子？”

　　程国栋沉着脸不发一言。

　　程玉用力掐着手心，咬牙切齿的说：“他不是不相信程予苏已经死了吗？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不得不信。”

　　闻言，程国栋眼皮动了动，阴笑着点点头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萧呈瑞出了医院，取了车却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
　　他只知道，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待着，程予苏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脑子里，简直让人发疯。

　　打捞依然没有消息，他不想去河边听那帮废物啰嗦。

　　回家，那里充满了他和程予苏的回忆，触及一丝一毫，都撕心裂肺一般，可他还能去哪里？

　　大仇得报，程国升已死，这繁华的城市依然如故，可他置身在这世界，却只剩满身孤寂，从程予苏落水那天起，他仿佛就得了失心疯，整个人都已经空了……

　　大街上的led广告屏正播放着‘本市青年企业家重金寻妻’的新闻，路边的行人纷纷议论，摇头叹息，说这个女孩恐怕凶多吉少，豪门是非多，说什么的都有，独独那一声声“死”字，像针一样直往萧呈瑞耳朵里钻，他听不下去，随即一脚油门，仓惶离去……

　　是怎么来到酒吧的，已经记不太清了，现下，他只想大醉一场。

　　可空酒瓶越来越多，他非但没醉，却越发清醒，记忆更加难以控制，从小到大，所有有关程家的记忆翻涌而至。

　　他视为恩人的养父，视作心尖儿的妹妹，这一切，都随着程国栋将父母惨死真相告诉他之后，发生了逆变，他在程家的日子从那天起天崩地裂，一切都变了——他的整个世界，只有复仇！

　　他留在程家，表面上还是那样，甚至在他的别有用心之下，程予苏几乎崇拜的爱上了他。

　　他的复仇之路异常顺利，除了程予苏，天知道，他在什么时候动了心，对程予苏的兄妹之情变了味道，显然，爱上仇人的女儿，绝非他本意，然而，他还是亲手将她逼上了绝路。

　　他的内心无数次挣扎，一面告诫自己程予苏是无辜的，一面在利用她时为自己开解，她是仇人的女儿，一切都是程国升的报应……

　　现在，只要一想到她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，跳进那冰冷的河水之中，他就痛得，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自己，结束这残破痛苦的人生。

　　然而他不能，他还得活着，至少找到予苏以前，他还不能闭上眼睛……

　　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很多遍他才接听，是肖扬。

　　这个时候，难道有什么消息？

　　不知为何，电话接通的一瞬间，萧呈瑞心头一阵抽搐，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，还没等他开口，就听肖扬在那头沉沉的道：

　　“萧总，人找到了，在两河口，予苏小姐她……”他重重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您还是赶紧过来吧。”

　　脑袋里嗡的一声，萧呈瑞手里的手机跟着掉在了地上，愣了好一会儿，他才捡起手机一面回拨，一面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酒吧…